怀念公公

我很久就很想写一篇关于我公公的文章,在我家族里,祖父称为公公,祖母称为婆婆。而外祖父母就称为外公和外婆。

哦,随着时代的改变,称呼也跟着变化,现在祖父母称为爷爷和嬷嬷。反而外祖父母称为公公和婆婆了。无论如何,这些都是一些尊敬的称呼,不用太过在意。

我的公公几岁的时候,跟着曾祖父母从中国的广东省香山村来到现在的槟城。靠着曾祖父的手艺,在升旗山找到一份差事,负责修理火车的引擎。

小时候公公带我到槟城游玩时,一定说起他的往事。好景不长,曾祖父离开了人世,留下一间小型的杂货店给我公公和曾祖母。生活虽然困苦,可是也不见得很差。

不久,发生了世界第二次大战,公公为了避难逃到了吉隆坡,杂货店也被日军烧了,真的是可以说是一无所有。最惨的是连曾祖父的一张照片也保不住,使到我们这些后代都没有一度曾祖父的风采。这也是我们家族的一大遗憾。

日子再难过也得过,公公试过在日军经营的工厂工作,学了一些日语。过后又在报纸厂做过排字的工作,公公是完全没有受过正统的教育,当然是 "盲字都不识一个"。靠着勤奋的努力,在报纸厂学会了文字,能有此能耐,只可以说不简单。

看回现在的青年,有电脑,有书本,有钱读书,却没有办法读好来,连最基本的知识都学不到,以前公公那种能耐真的是我们望尘莫及的。

如果我没有记错,也是在吉隆坡期间,认识了来之 Raub 的婆婆。

婆婆是 Raub 大家族之后,身家可以说是数一数二,可是却重男轻女观念很重,加上婆婆外家看不起我公公,所以他们也甚少联络。

在吉隆坡的时候,也生下了我爸爸他们。一共有 5 兄弟姐妹,4 男 1 女,我爸爸排行第三。

生活不景,为了生活,公公又得被迫搬迁到而连突,帮忙一家修理汽车的公司打工,那时他们的生活才稳定了下来。

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,公公的老板和合伙人发生争执,要求了撤伙,顿时给了一个机会我公公,公公到处问人借钱,筹够了数目顶下了这间车厂。

公公虽然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,却能标准的说出 8 种方言,能力绝对不是我能想像的。

虽然家族生意上了一定的规模完全依靠第二代的努力,可是也不能抹杀公公的功劳。

我身为家族里最小的男孙,公公自然很疼爱我,每次到那里旅游,一定带我一起去,当然除了出国。

我也不记得公公几时退休了,只记得他和婆婆时常出国旅游,印象中一共到过 36 还是 37 个国家。

真的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妇。

1994 还是 1995 年,恶梦开始了。婆婆中风了,行动不便唯有依靠公公的照顾。坏事接二连三,一年后,公公也证实了患了癌症,顿时家族的成员都笑不出来了,可是公公还是很坚强的照顾自己,还很贴心的照顾我婆婆。

身为孙儿的我,却什么都帮不上忙,我悔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成人,不能分担他们的辛苦,他们的工作。

公公虽然意志很坚强,可是也敌不过病魔的入侵,在 1996 年与世长辞,享年 73 岁。在公公断气的那刻,全部家族成员都到了,除了在美国的叔叔和姑姑。

那是我懂事以来,第一次掉眼泪,我真的哭了,为我尊敬的公公哭了。

我生平佩服的人很多,可是能受我尊敬的男人只有我公公和我爸爸。我以身为他们的后代而骄傲。

我从来都不自满,也不觉得自己很好,因为我永远比不上我的公公和爸爸。

在公公退休后的时期,不但没有荒废事业,凡是有喜事和白事的地方他都一定出现帮忙,还担任很多社团的要职。

在他 60 多岁时,还被 Pahang 苏丹封为 PJK。

在公公上路时,几乎所有亲戚,社团会员,朋友,商业夥伴都到来了。可以说是而连突最大型的出殡之一。

就连公公的山地都是社团捐赠的。

"小小火柴照亮他人"

不知道我现在思想和能力是不是遗传了公公的优良血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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